美國前總統拜登(Joe Biden)於去(2024)年4月簽署《保護美國人免受外國對手控制之應用程式侵害法案》(Protecting Americans Against Foreign Adversary Controlled Applications Act),針對抖音(TikTok)應用程式,要求其中國大陸母公司「字節跳動」(ByteDance)須於今(2025)年1月19日之前出售其在美國的資產,否則將強制其從美國境內的應用程式商店下架。TikTok於今年1月18日晚間一度被下架,不少用戶因而轉向另一中國大陸應用程式「小紅書」(RedNote)。
TikTok禁令主要是擔心中國大陸官方可能會利用該應用程式監視美國人或透過數據收集和內容操縱,影響美國公眾輿論,形成國家安全⾵險。TikTok請求法院駁回或暫緩執行這項禁令,但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在今年1月17日裁定維持禁令,大法官們接受國安考量,不認為此法有違憲法第一修正案的言論自由保障。
美國新任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在其第一任期內也曾試圖將 TikTok 趕出美國市場,但後來改變心意,因社群媒體平台是其當選助力,許多支持者都使用TikTok。因此,其在今年1月20日上任後簽署一項行政命令,給予TikTok延後75天之寬限期。對於TikTok該如何解套,川普提議成立一個由美國和字節跳動合資的企業,也表示樂見非中資業者買下TikTok。但TikTok目前尚未對此加以回應。
由於TikTok在美國前程未卜,不少美國用戶化身「TikTok難民」,湧向RedNote,以表達其對於禁令與政府干涉言論自由的不滿。湧入RedNote的美國用戶正在持續增加中。依據全球最大應用程式發行商Sense Tower數據顯示,美國在今年前兩週內的下載量比去年同期增加二成。若單就這兩週比較,美國在第二週(1月8日至14日)的下載量較前一週增加20倍以上。此外,字節跳動旗下的另一社交媒體「Lemon8」也較前一週上漲超過35%。這兩款應用程式如今已成為美國iPhone 用戶下載排行榜的前兩名。
RedNote的主要用戶為來自中國大陸和海外華人,半數於1995年後出生,約七成為女性。與其他中國大陸應用程式不同,RedNote不僅可在國外下載,也可使用外國手機號碼註冊,毋須遵守中國大陸的實名登記制。但該平台仍實施嚴格的內容審查,在1萬5,000名員工中有超過三成為審查人員。
然而,RedNote目前沒有能力審查英文內容,迅速成長的美國用戶和內容不僅對RedNote的監管能力形成一大挑戰,中國大陸用戶也對於大量湧入的英文貼文感到不適應,該平台因而緊急調整演算法,減少向中國大陸用戶推播英文內容。
專家表示,RedNote推出的翻譯功能對大多數用戶來說並非長久之計,並且無法像TikTok一樣提供創作者持續透過內容獲利之機制。美國用戶當前湧入RedNote實非傳統商業模式所趨動,而是受到地緣政治緊張局勢影響,中國大陸平臺往後將逐漸採取各種合規策略,以擴大其海外業務,例如分離國際和國內品牌、分割伺服器或實施網際網路協定(Internet Protocol, IP)位址限制等。因此,這股「TikTok難民」熱潮或許只是曇花一現,雖然有助促進中西文化交融,但在短暫的蜜月期後,隨之而來的可能是文化衝突,雙方在價值觀上的差異將日益顯著。
【由李于晴編譯,取材自Reuters,2025年1月20日;The Irrawaddy ,2025年1月20日;Nikkei Asia,2025年1月19日;關鍵評論網,2023年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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